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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子之交真送水

1998-03-28 来源:光明日报 姜国芝 我有话说

因为共爱书法的缘故,他俩成了师生的关系。

一位是对书法有较深造诣的长春市书法协会副主席任宗厚;一位是酷爱书法的陈国军,从师与任宗厚虚心求教,坚持数年,一丝不苟。

二位常是工作之余,张灯切磋,时值深夜。赏书法,谈韵律,大有刘禹锡说的“鸿儒之气”。

因为爱书的缘故,这二位仁兄称我为朋友,这是我的荣幸。任兄他在吉林省乃至全国都颇负盛名。国军习书,极重视基础,多年临楷体都没轻易换帖,那种执着精神十分可贵。

我对书法是个“旱鸭子”,犹如岸上观泳。偶尔对书法作品,用自己的眼光欣赏起来,也是兴奋不已指指搓搓,说一些行里行外的话。

二位不仅在书法方面各有成就和长进,他们又深记“功夫在诗外”的名句,刻苦研写笔墨又饱览群书,追求文品与人品的双重修养。他们扎实的探究和深研日渐成效,充分体现着他们做人和治学一样的严谨。

我与任宗厚虽以朋友相处,但是,我也一直称他为师。他一身儒雅之气总给人一种宁静恬淡,肃雅安祥的超俗之感。惟独少的是今日一些人为追名逐利而引来的些许烦忧和浮躁。此人又善诗琴书剑,尤为偏重文学,听他讲起诗文更是通今博古,甚是我学习的楷模。

与这二位做朋友十分随意,没有太多的迎来送往,一年里,总有一两次,任兄携夫人,或与国军结伴来我家一坐。

我也多以清茶相待,边谈边饮。听他们谈仲马父子风格的同异,谈巴尔扎克文笔的尖刻,谈莫伯桑……;谈东晋的陶渊明经营小片荒的心境,谈唐代李杜诗族;谈郁达夫,朱自清;谈巴金,谈郭沫若。听他们谈话,真是温情疏缓十分惬意。就像在这喧扰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片净土,让我接受一次轻松的心理调整和精神享受的心里净化。

那日,就我沏茶用的紫砂壶展开了话题。任宗厚谈起国人茶经,南北茶道,茗饮茶具。他谈茶的讲究太多,他可故与曹雪芹,今同梁实秋等品茶大家相媲。这样人谈茶,不仅仅谈茶,除了谈茶的种类、器皿、品味外,自然要谈到沏茶用的水质和品茶的关系,城市的自来水,自可不被列为上乘。

这就引来国军对家乡沙土深井的怀恋,他为那井水的清澈甘甜没被污染而骄傲。任兄听后,极有兴趣,认为那井水才是沏茶的佳品。这时,国军做学生的向老师许诺:“待我再回家乡,一定给您带回点那井的水,让老师一品为快。”

我了解国军的为人,他说此话,我信。

过了许久,我见到国军,我们的谈话又是在品茶中进行的。茶让我想起他带水的诺言。随口开了句玩笑:“你家乡的井水,可带回否?”国军颇具豪爽之气,抬高了嗓门认真对我说:“带了,当然带了。就是有一点不理想,因为怕火车上碰打了,选的容器不佳,用塑料桶装的。它可能要改变水质,会影响茶的品味吧。如果有古人用的坛子或者是瓮把水装来就一定更好了”。

我抿着嘴,强忍着笑听他把话讲完。看他那一脸的认真,把我感动地哈哈大笑。

国军被我笑的有点懵了,好像要为自己扳回面子似的,向我解释道:“要我送给任老师一桶酒,我也送得起,在任老师面前就显得太没品味了,你说是吧”。

我笑,我说。“是”。

我笑的是:我交识的真乃当代两君子。有言道:“君子之交淡如水。今儿,他们二位是“君子之交真送水”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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